浮游植物是海洋生态系统中最重要的初级生产者，也是海水养殖活动的重要支撑，其可为鱼、虾和贝等海洋生物提供饵料，尤其是滤食性贝类的主要食物来源，且对调节水体富营养化水平有重要作用[1]。浮游植物种类组成和丰度受水文条件、水环境状况等因素影响，对环境变化十分敏感，能灵敏迅速地反映水环境质量现状及变化趋势，故可作为水环境质量评价的重要指标[2-3]。研究贝类养殖区浮游植物群落特征及其与环境因子的相关性，对贝类养殖和海洋生态系统保护具有重要意义。

三倍体牡蛎具有生长快、个体大和繁殖季节死亡率低等优点[4-5]。近年来，三倍体长牡蛎(Crassostrea gigas)已成为中国北方牡蛎养殖的热点，三倍体福建牡蛎(C.angulata)在中国南方养殖也发展迅猛，2022年福建省三倍体牡蛎养殖面积和产量分别为17 028.56 hm2和104.02万t，分别占全省牡蛎养殖面积和产量的43.56%和41.17%[6]。福建省连江县是全国水产养殖第二大县，黄岐湾位于连江县黄岐半岛畚箕山与定海角之间，湾内和湾外海域均分布有三倍体福建牡蛎养殖区。

目前，对牡蛎、扇贝、贻贝和菲律宾蛤仔等贝类养殖区浮游植物的研究已有一些报道[7-11]，但对三倍体牡蛎养殖区浮游植物群落特征未见相关报道。本研究中，对黄岐湾三倍体福建牡蛎养殖区开展为期10个月的调查，分析了浮游植物的群落特征及其与环境因子的关系，以期为三倍体牡蛎健康养殖和海洋环境保护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和站位布设

黄岐湾三面环山，湾口向东南敞开，水域面积约200 km2，湾外西侧约12 km为鳌江口，西南侧约15 km为闽江口。在黄岐湾三倍体牡蛎养殖区布设6个调查站位，湾外(L1～L3站)和湾内(L4～L6站)各布设3个站位，并在邻近海域非养殖区布设1个对照点(L0站)(图1)。湾外和湾内养殖区牡蛎苗种为同一批三倍体福建牡蛎附壳苗，养殖方式为延绳式平挂串养。

1.2 方法

1.2.1 样品采集与分析 调查时间为2021年12月—2022年9月，每月初对三倍体牡蛎养殖区(L1～L6站)开展一次调查，对照点(L0站)于2022年9月调查一次。

使用有机玻璃采水器采集表层海水，水温、盐度、pH和溶解氧采用WTW Multi 3630多参数分析仪现场测定，悬浮物、化学需氧量、营养盐和浮游植物等样品运回实验室分析，各项目分析方法按照《海洋监测规范》(GB 17378—2007)或《近岸海域环境监测规范》(HJ 442—2020)等执行。

1.2.2 浮游植物群落特征指标评价 评价方法采用《海洋监测规范》(GB 17378—2007)第7部分附录B和孙军等[12]的污染生态评述方法。

丰富度(Margalef)(d)、多样性指数(Shannon-Wiener)(H′)、均匀度(Pielou)(J)和优势度(Y)计算公式分别为

d=(S-1)/log2N，

(1)

(2)

J=H′/log2S，

(3)

Y=(ni/N)×fi。

(4)

式中：S为样品中物种总数；ni为第i种的个体数；N为总个体数；Pi为第i种的个体数(ni)与总个体数(N)的比值；fi为出现率。当优势度(Y)≥0.02时，定义该种为优势种。

1.3 数据处理

采用SPSS 25软件对养殖区不同月份浮游植物丰度、多样性指数等数据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采用Duncan法进行组间多重比较，比较不同月份数据之间的差异性。海洋环境因子、浮游植物丰度、多样性指数等湾内和湾外组间差异分析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α=0.05)。采用Canoco for Windows 4.5软件对浮游植物优势种与环境因子进行冗余分析(RDA)，因浮游植物细胞密度与环境因子数量级差别较大，在进行RDA和相关性分析时，对浮游植物丰度进行lg(X+1)转换，采用Canodraw软件制作RDA双序图。采用Surfer 18软件制作调查站位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海洋环境因子的变化

2.1.1 养殖区海洋环境因子 调查期间，养殖区所有站位水温月平均值范围为11.1～28.2 ℃，平均值为19.4 ℃，2月水温最低，8月最高；盐度月平均值范围为26.1～33.3，平均值为29.7，其中6月受连续降雨影响，海水盐度较低，湾外盐度显著低于湾内(P<0.05)；硝酸氮含量月平均值范围为0.024～0.496 mg/L，平均值为0.256 mg/L；亚硝酸氮含量月平均值范围为0.004～0.027 mg/L，平均值为0.012 mg/L；氨氮含量月平均值范围为0.012～0.060 mg/L，平均值为0.025 mg/L；活性磷酸盐含量月平均值范围为0.006～0.041 mg/L，平均值为0.024 mg/L；活性硅酸盐含量月平均值范围为0.367～1.15 mg/L，平均值为0.801 mg/L(表1)。总体而言，养殖区水质较好，营养盐较丰富，12—3月海水中营养盐含量较高，4月开始显著下降，湾外硝酸氮含量显著高于湾内(P<0.05)，其余指标湾外与湾内组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

2.1.2 对照点海洋环境因子 2022年9月调查数据表明，对照点水温为27.7 ℃，盐度为33.4，pH为8.00，溶解氧含量为5.67 mg/L，硝酸氮、亚硝酸氮和氨氮含量分别为0.052、0.022、0.026 mg/L，均与湾外养殖区相近；活性磷酸盐、活性硅酸盐、总氮和总磷含量分别为0.024、0.634、0.202、0.038 mg/L，略高于湾外养殖区，与湾内养殖区接近(图2)。总体而言，对照点各项海洋环境因子与养殖区相比无明显差异。

2.2 养殖区浮游植物的分布特征

2.2.1 浮游植物的生态类群 黄岐湾养殖区浮游植物大致可分为3大类群，即广温类群、暖水类群和暖温类群。其中，以广温类群最为常见且丰度占绝对优势，根据其对盐度的不同适应能力可再分为3个类群，即广温广盐种[如中肋骨条藻(Skeletonema costatum)、柔弱拟菱形藻(Pseudo-nitzschia delicatissima)、米氏凯伦藻(Karenia mikimotoi)、尖刺拟菱形藻(Pseudo-nitzschia pungens)等]、广温低盐种[如旋链角毛藻(Chaetoceros curvisetus)、具槽直链藻(Melosira sulcata)等]和广温高盐种[如细弱海链藻(Thalassiosira subtilis)、佛氏海毛藻(Thalassiothrix frauenfeldii)等]。暖水类群[如热带骨条藻(Skeletonema tropicum)、窄隙角毛藻(Chaetoceros affinis)]和暖温类群[如圆海链藻(Thalassiosira rotula)、柔弱根管藻(Rhizosolenia delicatula)]出现种类较少，丰度也较低。

养殖区浮游植物以广盐和低盐类群种类较多，此外，还出现了一些淡水种类，如裸藻(Euglena sp.)、变异直链藻(Melosira varians)等，其中，裸藻在各次调查中均有出现，在雨季(5月)湾内养殖区成为优势种；而红色中缢虫(Mesodinium rubrum)在各次调查也均有出现，在12、2、3月成为优势种，该种是一种具有自养特性的海洋纤毛虫，因具有光合作用能力，目前普遍认为其是浮游植物，为广温性种类[13]。

2.2.2 浮游植物种类组成与月变化 养殖区浮游植物种类较丰富，共鉴定出6门65属133种(包括变种和变型等)。其中，硅藻门种类数占优势，共46属101种，占总种类数的75.9%；甲藻门共15属28种，占总种类数的21.1%；蓝藻门、金藻门、裸藻门和原生动物门各1属1种，均占总种类数的0.75%。调查期间，各月浮游植物种类数为41～85种，其中，4月浮游植物种类数最少，8月种类数最丰富。

整个调查期间，浮游植物的优势种为中肋骨条藻和柔弱拟菱形藻，Y值分别为0.798和0.027。从表2可见：浮游植物优势种随调查月份不同有所变化，其中，中肋骨条藻在10次调查中均为优势种，柔弱拟菱形藻在水温较高的7—9月优势度较高，3、5月亦为优势种；2021年12月—2022年3月水温较低、风浪较大，暖温种(如圆海链藻)和底栖性硅藻(如具槽直链藻、菱形海线藻等)可成为优势种。湾外和湾内养殖区浮游植物均以广温种占绝对优势，湾外养殖区浮游植物优势种为中肋骨条藻(Y=0.827)、柔弱拟菱形藻(Y=0.021)，其中，4月湾外海域发生中肋骨条藻赤潮，Y值高达0.977；湾内养殖区优势种为中肋骨条藻(Y=0.431)、柔弱拟菱形藻(Y=0.096)和旋链角毛藻(Y=0.021)。

2.2.3 浮游植物丰度的时空分布 养殖区浮游植物丰度所有站位月平均值范围为1.80×104～4.14×106 cells/L，平均为5.33×105 cells/L；2021年12月—2022年3月浮游植物丰度较低，峰值出现在4月，5—8月浮游植物丰度较高(1.02×105～3.96×105 cells/L)，9月丰度略有下降；1、4、6、7月湾外养殖区浮游植物丰度显著高于湾内(P<0.05)，其余月份无显著性差异(P>0.05) (图3)。调查期间，湾外和湾内浮游植物丰度平均值分别为9.89×105、7.75×104cells/L，湾外显著高于湾内(P<0.05)。

2.2.4 浮游植物多样性 养殖区浮游植物d指数所有站位月平均值范围为0.80～2.46，平均值为1.90；H′指数月平均值范围为0.50～3.54，平均值为2.69；J指数月平均值范围为0.12～0.69，平均值为0.54 (表3)。除4月赤潮期间浮游植物各项指数较低外，其余调查时间各项指数均在正常范围内，其中，12、1、3、8、9月H′的月平均值>3。总体而言，养殖区浮游植物多样性水平较好，群落结构较稳定。湾外养殖区浮游植物d、H′和J平均值分别为2.00、2.71、0.53，湾内养殖区浮游植物d、H′和J平均值分别为1.80、2.66、0.54，T检验结果显示，湾外与湾内养殖区各项指数组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

2.3 对照点浮游植物的分布特征及其与养殖区的比较

2022年9月对照点共鉴定出浮游植物52种，浮游植物丰度为8.86×104 cells/L，优势种为中肋骨条藻、热带骨条藻、柔弱拟菱形藻、新月细柱藻、丹麦细柱藻和脆根管藻(Rhizosolenia fragilissima)等。与养殖区相比，对照点浮游植物种类较丰富，丰度略高，种类组成相似，第一优势种均为中肋骨条藻(表4)。对照点浮游植物的d、H′、J值分别为3.10、3.24、0.57，其中，d值高于养殖区，其余指数与湾外养殖区较接近。

2.4 养殖区浮游植物优势种与环境因子的相关性

对养殖区浮游植物优势种(中肋骨条藻、柔弱拟菱形藻)及月调查第一优势种(米氏凯伦藻、具槽直链藻、红色中缢虫)进行DCA分析显示，梯度轴长度均小于3，因此，后续研究选择冗余分析(RDA)。RDA分析结果显示，第1排序轴和第2排序轴中，浮游植物优势种和海洋环境因子的相关性分别为0.949和0.865，在前2个排序轴中，浮游植物优势种和海洋环境因子的变化累计分别为59.2%和82.3%。Monte Carlo随机置换检验表明，所有典范特征轴与浮游植物优势种均极显著相关(P<0.01)，表明排序结果可信，能够较好地反映浮游植物与海洋环境因子间的关系。

浮游植物优势种与海洋环境因子的RDA排序结果显示：和T为第1排序轴的主要影响因子，相关系数分别为0.862 4、0.856 5、0.832 2、0.772 4和-0.701 7，第1排序轴与T的负相关性最大，与TP的正相关性最大；第2排序轴的主要影响因子为S、CODMn、N/P、Si/N和ASi，相关系数分别为-0.490 9、0.423 0、-0.348 1、0.346 7和0.300 7，第2排序轴与S的负相关性最大，与CODMn的正相关性最大(图4)。这表明，影响浮游植物优势种丰度的主要海洋环境因子为TP、AP、S和CODMn。

优势种sp1(中肋骨条藻)、sp2(柔弱拟菱形藻)，与T、Si/P、TAN、Si/N、S等呈正相关关系，与等呈负相关关系。其中，sp1与T、AP延长线的夹角最小，说明其受T和AP影响最大；sp2与Si/P的夹角最小，说明其受Si/P影响最大。sp3(米氏凯伦藻)与等呈正相关关系，与N/P呈负相关关系。sp4(具槽直链藻)、sp5(红色中缢虫)与等呈正相关关系，与T、Si/N、Si/P等呈负相关关系。

3 讨论

3.1 浮游植物种类组成、丰度变化及其与海洋环境因子的关系

水温是影响浮游植物生长繁殖的重要环境因子，对浮游植物种类组成及优势种的演替有着重要作用[14]。已有研究表明，硅藻最佳生长温度一般不超过25 ℃[15-16]，水温过高时多数硅藻生长会受到限制[17]。本研究表明，黄岐湾位于亚热带，浮游植物中以广温类群种类最为丰富且丰度占绝对优势，广温种占总种类数的70%以上，丰度占比大于95%；暖水类群和暖温类群出现种类较少，丰度也较低；硅藻丰度占比达94.0%，主导着养殖区浮游植物丰度，其季节变化受水温影响显著，冬季丰度较低，春、夏季明显升高，7—9月水温达到28 ℃以上，硅藻生长受到限制，浮游植物丰度则呈下降趋势。RDA分析结果也表明，中肋骨条藻、柔弱拟菱形藻等优势种丰度与水温呈正相关关系，中肋骨条藻丰度受水温影响最大。

盐度的改变会通过渗透压对浮游植物产生胁迫作用[18]，从而对浮游植物的种类组成和丰度产生重要影响。本研究表明，受闽江、鳌江等径流带来的冲淡水影响，黄岐湾牡蛎养殖区浮游植物以广盐种、低盐种为主，在雨季淡水种类甚至成为优势种。雨季由于入海径流带来的冲淡水和丰富营养盐，造成6月湾外与湾内养殖区水环境出现一定程度的差异，湾外养殖区受径流影响较大，表现为盐度低、营养盐高的特点，而湾内则与之相反。湾内外水环境因子的差异也导致浮游植物的种类组成和丰度出现显著差异，6月湾外养殖区浮游植物前3优势种为米氏凯伦藻(Y=0.426)、中肋骨条藻(Y=0.181)和旋链角毛藻(Y=0.130)，湾内则为中肋骨条藻(Y=0.239)、米氏凯伦藻(Y=0.225)和东海原甲藻(Y=0.160)；湾外和湾内养殖区浮游植物丰度差异显著，平均值分别为6.42×105、1.49×105 cells/L。RDA分析结果也表明，盐度是影响浮游植物优势种丰度的主要海洋环境因子。

浮游植物群落结构和演替规律还与氮、磷、硅等营养盐浓度及其比例密切相等[20]提出营养盐限制标准：当无机氮、活性磷酸盐和活性硅酸盐浓度分别低于1、0.1、2 μmol/L时，对浮游植物生长产生绝对限制；当N/P<10，Si/N>1时，存在氮相对限制；当N/P>22，Si/P>22时，存在磷相对限制；当Si/N<1，Si/P<10时，存在硅相对限制。本研究表明，黄岐湾养殖区营养盐含量较丰富，对浮游植物生长不存在绝对限制。调查期间，N/P、Si/N、Si/P值湾外养殖区范围分别为7.8～98.8、0.98～4.60、29.7～116.6，湾内养殖区范围分别为7.0～43.8、0.79～4.70、19.9～94.8(表1)。湾内与湾外养殖区均未出现硅相对限制，8月均出现氮相对限制，湾外养殖区2021年12月—2022年5、7、9月出现磷相对限制，湾内养殖区2021年12月—2022年3、7月出现磷相对限制。可以看出，黄岐湾养殖区主要为磷相对限制，尤其是湾外养殖区。RDA分析也表明，总磷、活性磷酸盐含量与浮游植物优势种丰度呈显著负相关，是影响优势种丰度的主要环境因子。在高氮低磷的珠江口海域，浮游植物生长也同样表现出对于磷的响应要优于氮[21]。黄岐湾位于闽江口、鳌江口附近，受闽江、鳌江影响较大，而闽江口海域具有磷限制潜在性富营养化特征[22-23]。说明在磷相对限制的河口海湾，磷含量和盐度是影响浮游植物优势种丰度的主要环境因子。

3.2 浮游植物优势种的主要影响因子

本次黄岐湾牡蛎养殖区浮游植物调查期间，中肋骨条藻的优势度高达0.798，其丰度年平均值在浮游植物总丰度中占比高达82.5%，且2021年12月—2022年9月均为优势种。中肋骨条藻如此高的优势度，首先与其广温广盐特性密切相关，由于其耐低盐且能承受盐度剧变，经常成为河口海湾优势种[24-25]。历史资料也表明，闽江口春、夏季浮游植物的第一优势种均为中肋骨条藻[26]。其次，中肋骨条藻的高优势度还与海水中营养盐结构密切相关，在氮、磷、硅3种营养盐中，黄岐湾海水中硅酸盐含量最丰富，未出现硅相对限制，而丰富的硅酸盐对中肋骨条藻生长繁殖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27]。RDA分析结果也显示，中肋骨条藻丰度受水温、活性磷酸盐、Si/P、Si/N影响较大。第三，由于中肋骨条藻具有很强的光适应生理特征，在照度相对较低的大规模养殖区具有较强的生长竞争优势[27]。在柘林湾、枸杞岛海域等养殖区也出现了中肋骨条藻占绝对优势的情况[28，10]。在中肋骨条藻的高优势度是否还与牡蛎摄食有关的问题中，有学者认为，相比单细胞浮游植物种类，链状种类较难被贝类摄食[29-30]，在群落中的优势度会逐渐提升。王兆慧等[31]研究也表明，在持续磷限制条件下，大量的贝类养殖能够提升小型链状硅藻的优势度，增加此类藻赤潮的发生风险。本研究中，对照点水环境条件与湾外养殖区相似，与对照点相比，湾外养殖区浮游植物小型链状硅藻丰度的占比未显著提升，中肋骨条藻和热带骨条藻是9月调查海域的主要优势种，在对照点、湾外、湾内养殖区，两种骨条藻合计占比分别为56.6%、49.3%、43.9%，对照点小型链状硅藻丰度的占比略高。从现有调查数据分析，中肋骨条藻的高优势度与牡蛎摄食无明显关系。但是由于对照点调查数据仅有一次，牡蛎摄食对浮游植物群落结构的影响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柔弱拟菱形藻是黄岐湾牡蛎养殖区浮游植物的第二优势种，RDA分析结果显示，其丰度与Si/P值、氨氮、水温和盐度等环境因子呈正相关关系，受Si/P值影响最大，这与Li等[32]研究发现，硅藻偏爱较高Si/P值的结果一致。8月柔弱拟菱形藻、尖刺拟菱形藻分别为第一、第三优势种，原因可能还与N/P值有关，8月养殖区N/P值为7.4，较适宜拟菱形藻生长，这与李晓娇[33]研究发现，拟菱形藻适宜的N/P值较低，最适宜的N/P值为16的结果一致。

米氏凯伦藻在6月湾外养殖区成为第一优势种，在湾内其丰度较低，为第二优势种。已有研究表明，米氏凯伦藻赤潮通常发生在温度为20.5～25.0 ℃、盐度为24.3～32.3的海域，其生长最适温度为22.0～25.0 ℃，最适盐度为26.0～30.0[34]。6月黄岐湾海域牡蛎养殖区水温为23.0～23.5 ℃，盐度为24.4～27.7，水温、盐度均较适宜米氏凯伦藻生长。RDA分析结果显示，米氏凯伦藻丰度与亚硝酸氮、CODMn关系最密切，与其呈正相关关系，与N/P呈负相关关系，说明较低的N/P值有利于米氏凯伦藻生长，这与罗昊[35]的研究结果一致。而CODMn大致反映了水体中有机物的水平，浮游植物也是一种有机物，因此，CODMn与中肋骨条藻、柔弱拟菱形藻、米氏凯伦藻等优势种丰度均呈正相关关系。

具槽直链藻、红色中缢虫分别在2、12月成为养殖区第一优势种，二者均主要出现在冬季。RDA分析结果显示，具槽直链藻、红色中缢虫丰度与总氮、总磷、硝酸氮、悬浮物、活性磷酸盐等环境因子呈正相关关系，与水温、Si/N、Si/P等呈负相关关系。这两个种类均为广温性种类，它们在冬季丰度较高的原因，除了水温较适宜、海水中营养盐含量较丰富之外，应该主要与冬季风浪较大有关。具槽直链藻为底栖性硅藻，而大个体红色中缢虫主要分布于底部水层[36]，冬季风浪较大，底泥受搅动使其悬浮于海水中，因此，其丰度与悬浮物含量呈正相关关系。

4 结论

1)黄岐湾海域三倍体牡蛎养殖期间共鉴定出浮游植物6门65属133种，其中，硅藻门101种，占总种类数的75.9%，其余依次为甲藻门、蓝藻门、金藻门、裸藻门和原生动物门。浮游植物以广温广盐类群最为常见且丰度占绝对优势，优势种为中肋骨条藻、柔弱拟菱形藻。中肋骨条藻的高优势度与其广温广盐特性、较强的光适应生理特征及海水中丰富的硅酸盐有关。

2)调查区域浮游植物丰度范围为1.80×104～4.14×106 cells/L，平均为5.33×105 cells/L，湾外养殖区丰度显著高于湾内。浮游植物d、H′、J指数平均值分别为1.90、2.69、0.54，其中12、 1、 3、 8、 9月H′>3，说明牡蛎养殖区浮游植物多样性水平较高，群落结构较稳定。

3) 冗余分析显示，影响浮游植物优势种丰度的主要环境因子是总磷、活性磷酸盐、盐度和化学需氧量，主要优势种中肋骨条藻受水温、活性磷酸盐影响最大，柔弱拟菱形藻受Si/P值影响最大。说明在磷相对限制的河口海湾，磷含量和盐度是影响浮游植物优势种丰度的主要环境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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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analysis of phytoplankton communities in the triploid oyster farming areas in Huangqi Bay

XU Cuiya，YANG Fang，ZHENG Shenghua，CHEN Xiaohong，LIN Yongqing，WEI Shanshan，XI Yingyu

(Key Laboratory of Cultivation and High-Value Utilization of Marine Organisms in Fujian Province，Fisheries Research Institute of Fujian，Xiamen 361013，China)

Abstract：To investigat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phytoplankton communities and their influencing factors in the triploid oyster farming areas, the composition of phytoplankton species, and changes in abundance, and their correlation with environmental factors were monthly surveyed in triploid oyster farming area in the Huangqi Bay, Fujian province, from December 2021 to September 2022.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133 species from 65 genera in 6 phyla of phytoplankton, including 101 species in Bacillariophyta, 28 species in Pyrrophyta, and one species in each of Cyanophyta, Chrysophyta, Euglenophyta and Protozoa. Eurythermal and euryhaline species were the most common and dominated in abundance, Skeletonema costatum and Pseudo-nitzschia delicatissima being the dominant species, with dominance of 0.798 and 0.027, respectively. The phytoplankton abundance was found to be fluctuated from 1.80×104 to 4.14×106 cells/L, with average of 5.33×105 cells/L, and the abundance in the outer bay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inner bay (P<0.05), with relatively high diversity level, and the stable community structure in phytoplankton. The redundancy analysis revealed that the primary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abundance of dominant phytoplankton species were levels of total phosphorus, active phosphate, salinity, and chemical oxygen demand. Skeletonema costatum was most influenced by water temperature and active phosphate content, while Pseudo-nitzschia delicatissima was most influenced by the Si/P ratio. It was found that the high dominance degree of Skeletonema costatum was associated with its wide temperature and salinity tolerance, strong light adaptation phys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abundance of silicate in seawater. In phosphorus-limited estuarine bays, phosphorus content and salinity are the main environmental factors affecting the abundance of dominant phytoplankton species.

Key words：phytoplankton; triploid oyster; environmental factor; Huangqi Bay

中图分类号：S 968.3

文献标志码：A

DOI：10.16535/j.cnki.dlhyxb.2023-284

文章编号：2095-1388(2024)03-0480-10

收稿日期：2023-12-22

基金项目：福建省海洋服务与渔业高质量发展专项(FJHY-YYBH-2022-3)；福建省省属公益类科研院所基本科研专项(2021R10130010)

作者简介：许翠娅(1973—)，女，副研究员。E-mail：1050150353@qq.com